【鋼鍊RR】 影子的影子11

Rize Hawkeye和Mustang很湊巧的錯過了彼此。

和Fuery准尉見面之後回到家裡，中將已經離開自己的小套房，前去上班。在家裡享受了悠閒的一天。

等到對方下班，Riza因為在廚房幫自己泡了一杯睡前的熱牛奶，而來不及接到剛剛響了有些時間的電話。

不知為何，她隱約知道，電話那頭會是Mustang中將。

因為自己身體不適，Mustang似乎是認為Riza已經睡了，平常可以打電話打到鄰居來抗議的人，那天晚上竟然只打一通電話。

Riza沒有回撥，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她很少拿起電話。



有意無意的，等到Riza隔天一早提著行李和Rebecca在火車站集合時候，Rebecca沒頭沒腦的發問。「妳對中將說了嗎？」

說什麼？說孩子的事？說要去中央的事？雖然問句不明，但是剛好都可以用否定來回答，所以Riza思考了一下，搖頭。

「嘖嘖嘖嘖嘖。」Rebecca發出了一串意義不明的咋舌狀聲詞，然後拿著車票和Riza一起上了火車。

Riza Hawkeye以前很喜歡搭火車，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路過一個又一個的月台，看到有人開心相聚、難過分離、無言離去、興奮到來，這讓人很有感觸，有時候Riza吹著風，看著外面一瞬消失的風景，會給自己這樣的期許。多美麗的國家，身為一個軍人，她想要維持這樣的風景。所以她選擇仰望中將的背影。

可惜今天，火車上的感觸對於Riza來說似乎更深刻了。

人體散發出來的溫度氣味，空氣裡的塵囂和噪音。

Riza一臉鐵青，不發一語，千辛萬苦才和Rebecca來到中央。

Rebecca拍拍她的肩，「懷孕總是比較敏感，後期會好一點的。」

「謝謝。」Riza真的笑不出來，只能嚴肅又鄭重的向她道謝。

Rebecca還想說些什麼，卻有位老先生出現在她們身邊。

「Rebecca上尉？」

Rebecca嚇了一大跳，然後和老人很客氣的打了招呼。

她向Riza介紹，「這位是大總統家的管家。」

「你好。」Riza生疏有禮的向他鞠躬。

Rebecca皺起了眉頭，家族中的直系孫女像家裡的管家鞠躬，這畫面太有諷刺意味了。

Riza有注意到好友的小動作，但她不以為意。

她認為，一個從來沒有在家族裡面生活的人，本來就沒資格，被稱為家族裡面的人。

「想必這位就是我們的貴賓了。」老管家今天的任務是接手Rebecca上尉從東方帶回來的不知名貴客，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，遠道而來的客人是一位穿著簡單白上衣牛仔褲棕色平底皮鞋的女人，淡金的中長髮很柔順筆直，連點翹起的髮尾都沒有，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，卻不苟言笑，廢話不多說，就轉身和上尉道了謝，然後用眼神示意老管家帶她上車。

既然客人都這樣說了，管家便領著她上車。

車裏很安靜，客人不說話管家也不多話。

抵達大宅門口時，管家把車停了下來，正想轉頭和客人說話，女人就掏出了証件給管家。

管家很詫異。賓客進入宅邸需要壓証，這是官方機構的習慣，不過有些政治世家，也會把習慣帶進私宅裏，像是自家主人。

管家不動聲色的接過証件，那是軍人證明，上面有著女人的照片，旁邊寫著Riza Hawkeye。



會面的過程不是很輕鬆。

縱使Grumman總統非常貼心的讓所有幫傭都從房間裡面撤掉，Riza懷疑，當自己敲開大總統書房後就離開，說不定躲在僕人宿舍的管家都可以聽到自己的鏗鏘有力的拒絕。

Grumman大總統提議，希望把Riza調回中央，然後用大總統自己的名義，讓她和中將訂婚。

因為現在是中將輔佐官身分的Riza，在法律上明文規定不能及與其結婚，如果要堵住眾人的流言蜚語，至少先讓她調開輔佐官的身分，接著，連聲稱雙方是自由戀愛的權利都沒有，只能塑造婚姻是家長所為的假象。

這個點子對於旁人來說可能很不錯，但是Riza並不喜歡。

第一，她不希望因為婚姻的關係讓中將失去一個可以把後背交付的好下屬，也就是自己，Riza Hawkeye有這個自信，可以在戰場上使中將奮不顧身的向前，如果把這項任務交付給其他人，自己不放心，中將也一定不會信任那人如同信任自己。

第二，此任的總統任期就要結束了，如果讓Riza Hawkeye自己用「總統孫女」的身分和中將訂婚，理所當然的會讓人認為中將是Grumman一派。

或許會增加Grumman大總統的連任機會，但她並不希望中將因為自己而被利用。

更何況，更長遠來說，Mustang將來的政治軍旅生涯還有十年二十年要走，現在被劃為Grumman一派，對之後的聲勢也還不知道是好是壞。

現在更應該要小心行事，步步為營。

雖然設想了很多，但要在Grumman面前，Riza Hawkeye也只能原因含糊卻堅定的表達自己的立場，「現在的情況……」對中將來說，「並不適合這樣做。」

Grumman聽到了孫女的回應後先是沉默不語。

又突然發問，「妳是不是很恨我？」

Riza Hawkeye維持著剛剛回答問題時的標準軍禮，尊敬的語氣，毫無遲疑的回答，「下官沒有。」

她對Grumman大總統的感覺很奇妙，從小到大，都是爸爸在照顧他，就連母親的長相都沒有印象的自己，對於親人的認知只有來自每天沉迷於煉金術研究的爸爸，或是再更大一點，有一位Roy Mustang曾經闖進自己平淡的生活。

可是在某一天，爸爸已經離開很久了，Roy Mustang有了自己要努力的目標。Riza Hawkeye也終於也學會了獨立，Grumman卻出現，然後和表明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。

說恨絕對不是，說埋怨也沒有，Riza Hawkeye對於Grumman的情感意外的單純，應該說，很平面，他就是一個應該要熟識的陌生人，Riza理智上知道，眼前這個老先生是自己的親人，情感上卻無法對此做出任何反應。

她可以感受到老人想要親近自己的意圖，但Riza Hawkeye就是無法接受，他們之間有太多的空白，太多的利益衝突，她已經不是一個可以甚麼都不用思考，笑著接受別人遞給禮物的小女孩。

縱使她知道，這樣可能讓人心碎。

對話完全無法再進行。

短短十分鐘，她從東方市坐了半天的火車，就為了這十分鐘的會面。

作為一名軍人跟軍隊大總統的會面，她覺得很值得。

「......我叫人幫你整理一間客房。」

「這樣太麻煩了。」站著筆挺的她和坐在書桌前的他目測相差一公尺，「我已經訂好了飯店，不用閣下費心了。」

作為一名長輩，他看著親孫女警戒且嚴肅的盯著自己，不自覺得感到悲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