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清晨,雖然還差了幾天正式開學,但昔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開學準備,首先,調整作息是很重要的,他一向嚴以律己,可睡眠時間不免在長達兩個月的假期間,比上學時間的休息時間稍長了點,要調整回在學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在清晨時起床,規律的享受早餐。
抱持著這樣的想法,昔若一早就坐在冷冷清清的學生餐廳,直到吃完了優格沙拉,保羅才遲遲的進入餐廳。
「閣下,早安。」
「早安。」昔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漸漸走近自己的保羅,視線又回到了手上的日日早報,頭版不出意外便是自己最關心的,有關於西南大陸,布陀王國的新聞。
「閣下,你不會相信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。」保羅坐下後馬上開口,他的臉色凝重,不瞭解的人或許還真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嚴肅的事情,「詛咒成真,精靈真的降臨在我的房間了。」
「是指……」他盯著報紙好像漫不經心,又好像正在腦中搜尋著適當的詞語,「侍奉神明的精靈嗎?」
「字面上來講,是的。」保羅看起來非常地苦惱,「事實上,是我姊姊特地到婚姻仲介事務所幫我雇用的一位精靈。」他用憂鬱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好友,「我晚上回到房間才發現她,沒想到女王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學校了。」
「喔。」注意力看似還在報紙上的昔若,眉毛已經不著痕跡的向髮線移動了幾釐米,「這不是很好嗎,今年交出一份宗教世俗化的學期報告吧,你有可供觀察的對象呢。」昨天聽得保羅被要求走入婚姻的衝擊過大,現在就算保羅說他遇上貝斯特女神本人,昔若感覺自己都可以處之泰然。
「……不覺得荒唐嗎?」保羅忍不住捂起臉,「看在敬愛的沙瑪什的面子上。」
「那代表陛下很關心閣下你。」昔若臉上處變不驚,心情不錯。還沒有見到精靈小姐,昔若已經開始欣賞能讓保羅公爵如此愁眉苦臉的她。
「……你倒是講的輕鬆。」
「你將精靈小姐趕回去了嗎?」昔若明知故問。
如果事情這麼輕易就解決的話,想必保羅也不會如此沉痛的分享這件事。果然,保羅沉默地搖搖頭。「一向以果斷著稱的保羅公爵,也有心軟的一天?」昔若終於放下以布陀暴動為頭版的報紙,似笑非笑地看著保羅。但後者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「我真的遇到劫難了,請幫助我。」
「我會考慮。」昔若推推眼鏡。
「這次不幫我真的不行!」保羅用誠懇地語氣懇求親愛的好友,「你也不願意看著好友我踏入深淵吧……」
昔若伸手把報紙整理好,神情有些動搖,「要怎麼幫……」
「早安。」
語氣輕快的招呼在保羅身後響起,保羅深吸一口氣,緩緩地轉過頭,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女孩。
「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」
「我到處找。因為這裡人很少,一下就找到了。」
「找我要做什麼?」
「昨天的資料您還沒有看。」
昔若細細打量著這位據說是貝斯特的精靈,現在正在糾纏自家好友的女孩。她看起來弱不禁風,而且眼下有著黑影,明顯非常疲勞。
「公爵你一定要看看,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?」才正同情她,女孩居然自動在餐桌前第三的位置坐下,推開桌面上的盤子,將昨天讓保羅頭痛的一疊資料全攤在桌上。昔若才剛拿起叉子就看著自己的盤子被推開,有些不滿意地皺起眉頭。
「別這樣。」保羅也覺得芭黎絲有些失禮,急忙拿起紙,伸手又把昔若的盤子拉回兩人的前面。
「對不起,我沒有到注意公爵的朋友。」芭黎絲抬起頭看見了昔若推推眼鏡的動作,連忙道歉,「您好,我是芭黎絲。」
「妳好。」昔若冷淡卻又不失禮貌的點頭回禮,卻一點都沒有要繼續搭理女孩的熱情。
「這位是來自奧瑪里王國,竹家族的昔若王子。」保羅沒話找話,禮貌上介紹兩人認識,「目前擔任聯軍校的學生會副會長。」
「哇,真是位優秀的王子。」芭黎絲衷心感嘆。保羅他們的校服就是身上這件深綠的筆挺軍服,每個學生的左胸還別上了各自家族的家徽,有別於立德羅家族的家徽是熊,竹家族則是一種陌生的植物,芭黎絲猜想可能是西南的特有種,自己並不認識。
「哪裡,希望有妳這麼一位專業的精靈幫忙,保羅可以盡快的找到屬於他的幸福。」昔若官腔不帶熱忱地隨意敷衍一下。
「哪裡哪裡。」看得出來芭黎絲將對方的客套當成真誠,顯得受寵若驚,嘴角笑到幾乎裂到耳後了,「我還差得很遠呢。」
「妳簽到證件了吧?在學校裡,私人奴僕是需要特殊工作證的。」
明明昔若的交談內容如此虛情假意,芭黎絲還居然就這樣搭上話了,保羅表情有些微妙。但如果有人可以吸引芭黎絲得注意力,自己也是其中受惠者。
「當然,託閣下的福。」
「昨天似乎沒有好好休息吧。」作為初次見面的客套,昔若似乎認為,關心一下身體狀況是必備的,「還不習慣在學院島生活嗎?」
「啊,那是因為昨天住宿手續沒有辦好。」芭黎絲尷尬的揉揉眼睛,保羅這時才發現到,比起昨天的蒼白,她的臉色更差了一點,「一直到清晨有人上班,我才把住宿手續辦完。」
「妳昨天不是說住宿登記辦完了嗎?」保羅質疑,「既然昨天沒有睡,那妳今天何必一早來我房前蹲點?」
說到這個芭黎絲難免來氣,「那公爵還把我甩掉,自己來餐廳,還好我自己找到了餐廳!」
「我已經幫妳在工作證上簽名了。」保羅辯解。
「然後就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!」芭黎絲氣呼呼的指控。
「忽視盡忠職守僕役的辛勞,實在有違紳士的教養。」昔若在一旁邊翻閱報紙,一邊用一種平淡的語氣搧風點火。
聽芭黎絲這樣講,保羅自己也覺得有些愧疚,卻依然不願意如此簡單放棄攻防。看著芭黎絲一副胸懷大志的樣子,再看看昔若一臉看好戲的樣子,保羅對昔若咬牙切齒說,「就算一位淑女在我面前掉淚我也不會心軟的。」
「這麼惡毒的話,你怎麼忍心說出口?」昔若用絲毫沒有靈魂的語氣斥責著保羅。
這句話重了。
保羅用一種痛心的,傷感的,不敢相信的眼神盯著友人。後者倒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地和保羅對看了幾秒,低頭又埋進報紙堆中。
「所以公爵閣下要看看資料嗎?」芭黎絲找到機會就插嘴。
保羅嘆了口氣,最終還是心軟,擺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樣子,「給我看看吧。」
「相信你會滿意的。」芭黎絲開心地連忙把紙張推到保羅面前。
保羅只好敷衍的接過一張,『塔莉亞公主個人檔案』。
「公主是東方大陸奧圖卡斯王國第一公主。」芭黎絲好像擔心保羅沒有看清楚般,在一旁插話,「是奧圖卡斯王國貝家族的女兒。」
「就在東方大陸沿海。」昔若不冷不熱地回答,「離學院島不遠。」
「真的不遠。」芭黎絲接話,「公爵拯救公主也方便。」
「拯救?」保羅還沉靜在昔若和芭黎絲居然一搭一唱的震驚中,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「拯救什麼?」
「公爵,資料上有寫阿!」抱怨歸抱怨,芭黎絲還是盡責的做了口頭簡報,「聽說塔莉亞公主的身體很不好,每天都要沉睡上20個小時。」
保羅可以感受到四周的空氣安靜了一秒。
同樣察覺到異狀的芭黎絲連忙解釋,「據說她必須要以長時間的睡眠來修復內臟。」
……這種程度,不是昏迷嗎?
「為什麼不去看醫生。」保羅最後決定委婉地提出質疑,「這是很嚴重的疾病了吧?」
「事實上……」芭黎絲試圖委婉,可是歪著頭想了幾秒都想不到藉口,還是直接說出了原因,「奧圖卡斯王國的財政狀況有點困難。」
「有這麼困難?困難到無法給公主看病?」保羅皺起眉,「奧圖卡斯王國的中產階級都在幹嘛?」
芭黎絲看來無法回答如此艱難的問題,「嗯……,他們國家很小,人民很少,稅收不多,也沒有什麼特產。唯一特別的就是國家位處一片的荒野裡,因為景色很壯闊所以多少吸引了一些觀光客。」
保羅沒有答話,昔若看來也若有所思。畢竟誰都沒猜想到這獵奇的故事走向。
「就如我剛剛所說的,公主一天多數時間都在睡眠,在王城內的一處高塔裡。」芭黎絲一臉正經地解釋著自己的意思,「為了要促進觀光,奧圖卡斯國王還下了一道命令,如果有人可以突破種種阻礙,成功爬上塔並喚醒沉睡中的公主,就可以娶走塔莉亞公主。」
「什麼?」保羅不可置信,「娶走公主嗎?」
「那是一個觀光專案。首先要先穿過荊棘迷宮到達高塔,到高塔後又要經過謎語才能進入,高塔裡面又有很多困難重重的關卡,就算到了最頂樓,發現了沈睡中的公主,你還要叫醒她,確定對方睜開了那雙漂亮的雙眼後才算通過試煉。」芭黎絲理所當然的說明計畫,「這個作戰就叫做,拯救睡美人大作戰!新潮又有趣,現在很受歡迎喔。當然只有像公爵這樣高貴勇敢的人才得以抱回美人歸!」
「他們需要的真心不是我。」保羅吐嘈,「是醫生才對。」
這時候,保羅的早餐被侍女們端上桌。雖然芭黎絲煩人異常,但看在她昨天沒有登記到宿舍,睡眠明顯不足,用過早餐的機會微乎其微,保羅轉頭對那位端上菜的侍女說,「請幫這位小姐也準備一份餐點。」
「好的。」侍女轉頭問芭黎絲,「請問要點哪種餐點?」芭黎絲都還來不及開口問有哪幾種餐點可以選擇,保羅又插話,「芭黎絲,妳去櫃台點吧,就在剛剛進門的地方,妳知道吧?」
等到芭黎絲和侍女一同離去後,保羅才稍微放鬆的靠在椅背上,「還以為她有多認真,結果居然拿了觀光配套來敷衍我。」
「很感興趣?」昔若終於放下了報紙,拿起了自己的綠茶,「那就親自去確認不就好了?」
「饒了我吧?」保羅攤手,這樣的事情自己還真的沒有勇氣去做呢。
「還有呢?」昔若啜飲了一口溫熱的綠茶,「將精靈小姐支開,應該不只是為了抱怨吧?」
「啊,只是想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。」保羅向前傾,一手靠在餐桌上,一手撐著臉,「關於那個觀光方案的意見。」
「精靈小姐不是說了嗎?」昔若放下杯子,「為了促進觀光。」
「你就陪我去吧。」保羅掛上一臉溫和的笑容,直搗黃龍。他現在還不太會應對淺金髮的精靈小姐,也沒有課程可以做為藉口逃避,這次看似是必要出外旅行幾天,應付應付。如果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,理所當然要找個人一起死。
「不要。」可惜對方冷酷地拒絕了。
「昔若殿下,你一定要陪伴我,只有一人的路途太過孤單了。」
「我會陪你啊。」芭黎絲這時點完了餐,回到餐桌旁,忍不住插嘴。
「別忘了就要開始上課了。況且,我們沒有出外證明。」昔若進一步的拒絕。
「一定可以在兩天之內回來的。」保羅信誓旦旦。
「這我可不能保證。」芭黎絲卻從旁插嘴。
「妳為什麼不幫我一起遊說殿下一起去?」保羅忍不住轉頭質疑她。
對方疑惑地反問,「我為什麼要幫公爵遊說殿下?」
保羅義正辭嚴地解釋,「我的劍術不好,怕麻煩,體力也沒有昔若厲害,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去了,就算加上妳,也不見得會見到公主。」
芭黎絲的表情明顯動搖了。「可是……。」卻終究不敢下決定,還是處於遲疑的態度,「如果昔若殿下真的那麼優質,公主會不會轉而跟殿下陷入愛河啊。」
「請你們不要當作我不存在好嗎?」昔若被逼得再度放下杯子,推推眼鏡。
「妳可是精靈耶,妳的工作不是帶給人幸福嗎?如果公主真的喜歡昔若,我們也要舉起雙手感謝貝斯特的恩賜不是嗎?」
「我根本對公主沒興趣。」昔若皺著眉頭表明立場。
「如果連人都沒有救到?不是連我們兩個互相競爭的機會都沒有?」保羅無視昔若的表情繼續遊說。
芭黎絲皺著一張臉,看了看昔若,又看了看保羅,最後還是可憐兮兮的地開口,「殿下,不行嗎?」
「二比一。」保羅勝利式地對昔若笑了笑,「請服從多數。」
最後,昔若還真的答應要陪自己一同前往奧圖卡斯王國,這倒讓保羅在心中暗暗驚訝了一陣。老實說,昔若如果堅定地不想要前往,自己就算是拔劍出來恐嚇都應該沒辦法撼動他的決心,且很可能還會反挨一頓揍。
這是不是證明了兩人友情的真摯?
在昔若去張羅船隻的時間裡,保羅遵守之前對另一名好友,瑞奇,的承諾來到了寵物房。芭黎絲沒有目的地跟在保羅身後,直到看到一群不友善的動物後才後知後覺地扭頭發問。「我們現在要幹嘛?」
「餵牠們吃東西。」保羅左顧右盼沒有看到瑞奇最喜歡的那隻寶貝。
「您說的『牠們?』是指牠們嗎?」芭黎絲的表情有些猙獰了。一隻五呎高灰毛、看起來壞脾氣的惡霸兔剛好在芭黎絲面前憤怒地踩了踩地板,肥大的身軀滿是贅肉地抖動。
「是,他們全是瑞奇的寶貝,今天才抵達學院島的。因為瑞奇本人還沒有回來,所以拜託我照顧。」
「為什麼不請人幫忙?」芭黎絲看著角落那兩隻鼻猴扭打在一起,視線似乎有些移不開。
「瑞奇不希望有其他人來驚嚇到這些動物。」
「驚嚇嗎……」芭黎絲仰起頭看著原本趴在地上現在伸長脖子的一隻銀白色的龍,「被驚嚇的應該是我吧……」
「親愛的希爾分,原來你在這裡。」看到了芭黎絲錯愕的眼神,保羅心情頗佳地和一隻銀白色的,整個身體塞滿了房間的巨龍打聲招呼,「我剛剛還納悶你跑哪了。」
希爾分瞇著眼睛,確定眼前的兩人不是自己的主人後,又訕訕地趴回地上。
保羅忽視自己的動物毫不生氣,提起了旁邊的木桶,打開蓋子,讓嗆鼻的血腥瀰漫房間。芭黎絲一瞬間變了臉色,退後了幾步,一點也沒有要朝木桶裡探望的準備。動物們都聞到了味道,紛紛激動地跺腳尖叫,剛剛還算安靜的房間裡一瞬間充斥著刺耳的噪音。
「親愛的公爵,拜託你趕快。」芭黎絲壓抑著反胃的感覺,小聲催促。
保羅對芭黎絲笑了笑,從旁邊的乾草堆上拿出黑色的手套,伸手從木桶裡拉出一塊血淋淋的肉塊。
腥味刺入鼻腔,芭黎絲沒有再遲疑,壓住嘴巴,衝出了房間。保羅轉頭看著她狼狽的樣子,嘴角忍不住上揚幾分。
芭黎絲一衝出房間就撞上了一個不算柔軟的胸膛,胸膛的擁有者悶哼一聲,芭黎絲則大力地後傾,摔倒在地。
「妳沒有在看路嗎?」
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,芭黎絲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男孩皺著眉頭,瞪著自己。瞬間,她就瞭解自己額頭會這麼痛的原因。對方的體型並不是保羅公爵這樣勻稱修長,也不是昔若王子那樣健壯精瘦,他的身材非常非常的瘦,自己剛剛一定就是撞上了他突出的肋骨吧,對方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學校制服,樣式和保羅公爵的一樣,但外套明顯太大,衣角在空中晃動。
芭黎絲想要道歉,卻反而注意到對方不合身的制服上空蕩蕩,還未別上家徽的左胸。「對不起。」她多看了一眼,才掙扎地爬起來,朝他鞠了個躬,「我剛剛真是太失禮了。」
男孩的臉色明顯和緩了不少,「哪裡,我也失禮了。」他的視線移到了芭黎絲身後的房間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,「妳是誤闖入這間房間的嗎?小心點,裡面全是貴族們無聊的癖好。」
芭黎絲愣愣地看著他,瞬間不知自己應該要回答什麼。男孩看來也沒有興趣等她回話,失禮地擅自離去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巴黎絲思考了幾分鐘還是覺得有些奇怪,此時,身後房間的門終於被打開。
「芭黎絲妳還在?」保羅走出了房間,顯得有些驚訝。芭黎絲張開嘴巴,卻沒有說話,欲言又止地看著保羅。保羅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芭黎絲的怪異,「怎麼了?」他溫和地問話,還以為是剛剛的惡作劇開得太嚴重,真的嚇到了第一次看到這些動物的芭黎絲。
芭黎絲覺得剛剛跟那男孩的對話讓保羅知道有些不妥當,所以只是有些敷衍的表示,「那些動物真是可怕。」
「別害怕啦。這個房間原本是設計要讓所有的學生都可以豢養自己的寵物,結果瑞奇特別喜歡動物,哎呀,其實他也沒有養特別多啦。」保羅像是要跟芭黎絲解釋一樣,一樣一樣細數,沒有注意到芭黎絲的表情越來越差。「只是小動物除外,他還養了一隻龍。」他在她面前晃了晃一把接著皮革的銀色鑰匙,說實話的芭黎絲一點也不好奇那串鑰匙是有著什麼用途。「妳也知道,龍這種生物就是以體型龐大著稱的,於是這一棟寵物房光養他的小寶貝也差不多滿了。」
芭黎絲僵硬地想要轉移有關龍的話題,「那其他人的寵物放在哪裡?」
「我是說這一棟寵物房。」保羅失笑,他邁開步伐,芭黎絲慌慌張張地只好跟上。「學校裡都不知道還有幾棟呢。」
芭黎絲全身僵硬。「……意思是,這麼可怕的建築物……在這座島上還有好幾棟……」
「所以小心不要走錯建築物囉。」事實上,其他的寵物房是會上鎖的,就算想要亂闖也沒辦法。不過,看在對方驚悚的表情,保羅還是開玩笑地恐嚇,「說不定會被吃掉。」
聽到保羅這麼恐嚇,芭黎絲的表情顯得非常嚴肅,「我會盡量記起所有建築物的位置的。」
「那就加油啦。」保羅敷衍她。「聯合國舉辦的學校,規模可不是普通的當地學校可以比擬的。」
「這個學校是聯合國舉辦的?」芭黎絲露出了茫然的表情。
「妳來找我前根本沒有做功課嗎?」保羅輕笑了一下,「這座小島上就只有我們這所學校你不覺得很奇怪嗎?這是聯合國特別選出的島嶼,不然這裡為什麼會叫『學院島』呢?順道一提,聯合國秘書長的小兒子也正就學中,而且就和我們同班,說不定妳會遇上。」雖然保羅和名聲響亮的聯合國祕書長小兒子關係並不好,但不能否認的是,就連貴族自己都會羨慕聯合國內部的工作人員,認為那是份神聖不可侵犯的好工作,只可惜保羅未來會接管王國,只能和票選第一夢想工作場所的聯合國道別了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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