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鋼鍊RR】 影子的影子26

十二月末的中央市比東部硬生生的還低了幾度，Havoc只得將夾克抓得更緊一點，叼著菸，抖颼颼的順著長街往下走，直到看到一家樸素的簡餐店，他才停下腳步。

才將玻璃門推開一小條縫，Havoc一探頭就看到了她的背影，今天穿著灰白相間的毛外套，一頭蓬鬆的黑髮紮在完美的後腦杓後，只有黑色的捲曲髮絲鋪在外套上。

「不好意思，先生。」突然有個服務生上幫自己拉開了門，「本餐廳是禁菸的。」

「啊？喔喔，抱歉。」後知後覺的Havoc這才急急忙忙的將叼在嘴上的菸拿下，在鞋底壓熄。

因為這小小的騷動，Rebecca轉過了頭。

她今天有化妝，耳環也搭配得很好，雖然跟平常一樣擺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今天看來卻意外的美艷。Havoc邊傻笑邊抓著頭，來到了她身邊，「謝、謝謝妳約我吃飯。」她外套下穿著的墨綠色洋裝也太好看了吧！

「快坐下。」Rebecca打扮得在美依舊是Rebecca，「一直在傻笑的你活像個白癡。」她瞇起眼，嘴下完全不饒人。

平常Havoc可能會尷尬、會恐懼或是對她的無禮有些惱怒，但這些情緒今天都沒有出現。正確來說，在他昨天接到Rebecca的電話，要他來到中央後跟她吃一頓飯後，Havoc的心情就一直呈現清澈天藍色般美好。

「所以說，少校現在到底在哪裡啊？我們都很擔心她耶。」

「你家閣下呢？」他慢吞吞的坐下兼抱怨，換來的是Rebecca無視的質問。

「怎麼了嗎？」Havoc菜單都還沒有拿起，腦中馬上閃過，啊糟糕，中將一定又闖禍了！這樣的想法，下一個條件反射，他馬上表明自己的清白以及不在場證明，「我可是今天才到中央的喔，中將做了什麼，我一概不知道。」

Rebecca撐著下巴，歪著頭盯著冒著冷汗的Havoc，「喔，所以中將不想要知道拜託我查的事情？」

「哎？」Havoc發出了一聲驚呼，做出了一個微妙的驚訝表情。「我都忘記了。中將特別要我問你。他說最近中央舞會，很多高階軍人都回中央了。裡面總是會有一些熟面孔，所以就不親自來找妳了。」

Rebecca翻了一個白眼。從包裡掏出了一疊資料。「就像中將預測的。那些遇害的議員，都是和大總統有密切關係的議員。」

「嗯哼。」Havoc挑挑眉，下意識的掏出了煙。

Rebecca在桌底踹了他一下，後者愣了一下，馬上把煙收了進去。「啊，抱歉我忘了。」Rebecca連看都不看他一眼，視線穿過了Havoc的肩膀，「Elizabeth，新工作如何？」

好久不見的Riza就站在Havoc身後，一雙眼睛審視著Havoc的表情動作，還有桌上的資料。Havoc順手資料蓋上，「這位就是Elizabeth Catalina小姐嗎？我是Havoc，Rebecca以前的同事現在的朋友你好。」他的視線，佯裝，非常不經意的滑過Riza Hawkeye有些隆起的肚子。

Riza Hawkeye今天穿著寬鬆的毛衣，臉龐也比在東部的時候圓了一些，如果不是Havoc已經知道她的狀況，說不定會天真的以為她胖了不少。

Rebecca伸手拍了Havoc的後腦勺，力氣很大，阻止了Havoc無禮的行為也重傷了其弱小的心靈。

Rebecca乾咳一聲，「Elizabeth你快坐下吧，Havoc中尉也才剛到。」

Havoc遲鈍的應了一聲，然後看著Riza像個沒事人一般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，坐下。

「話說，那位少校之後就調回中央了吧。」Rebecca聳聳肩，「這次的危機總算是過啦！」

「還要在年末宴會上見到他呢。」Havoc撐著臉，嘆一口氣。

「我不在的這一個月，他還有什麼動作嗎？」Riza也不委婉，直接拋出直球。

她一說完，Rebecca突然轉過頭，怒視著自己，那個眼神好像是在說：敢說出什麼你就死定了。

是也不用這麼擔心啦，畢竟其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，「嗯，他一直滿安分的，就這樣吧。中將也要我們安心了。」

「閣下說了什麼？」

「沒特別說什麼啊。」Havoc抓抓頭。

「是中將不讓中尉向我報告的吧。」Riza用一種順帶一提語氣說起，Havoc瞬間渾身僵硬，但眼前的孕婦卻慢悠悠的繼續說著，「是因為有查出什麼事情嗎？中將故意要瞞著我。」

「沒有的事。」Havoc攤手，「我們是真的沒有什麼進度。中將只是擔心少校的身體吧。」看著兩個女人懷疑著盯著自己，Havoc努力的解釋，「是真的。我想連中將自己都不擔心這件事了，少校也不要放太多心，專心休養就好了。」

就是懷孕而已，至於將自己像是病人般隔絕起來嗎？縱然有小不開心，Riza還是抓到了Havoc話中的小機關，「你說『中將自己都不擔心了。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「啊，在少校停職兩個星期左右吧，中將和少校的氣氛一直很不好。」Havoc努力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詞，「但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，雙方的態度就都有各退一步的了，嗯......至少不會這麼劍拔弩張了。」

Riza皺起眉，「具體的事項有哪些？」

「上次去跟中將報告事情時，中將要我們不要管了。」Havoc聳聳肩，「說他就要調回中央了，要我們不要擔心。」

「你去向中將報告什麼事？」

「嘛，其實不是那麼直接關於中將的事。」Havoc很警覺的不漏口風，「Elizabeth小姐不太擔心。」

「現在那位要你們查議員的命案對吧？」Riza歪頭，撐著臉，盯著Havoc，轉移了話題，「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一些線索。」

聽到她這樣說，Rebecca和Havoc同時在心中一驚，可惡，還以為Riza沒有聽到，結果根本聽得一清二楚嘛。

不等Havoc回答，Riza將身體傾前，用極小的聲音說著，「議員曾經是通訊兵，我也曾經在他家中看過竊聽器材，在會客室的櫃子裡。」

Havoc看起來又驚又喜，「我知道了，會轉達的。」

「同時，我推測議員有私下資助東解。」Riza壓低聲音，用一種漫不經心，不小心提起的語氣繼續說著。

因為她的聲音太小了，Havoc差點沒有聽清楚，但這些情報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，他還以為少校在中央單純為了閃躲大眾目光，沒想到……「有證據嗎？」

「雙方應該有信件往來。管家都會交代匿名信為急件，務必要送到那位手上。」

「我說你啊。」Rebecca忍不住打斷了他們，「這不關中將的事情吧，Elizabeth妳就不要管了。」

Havoc這才後知後覺的咳了幾聲，「也是。您就不要太擔心了。」

但Riza Hawkeye看來沒有要放過自己，她抱著胸口，靠在椅背上，「接下來換你了，中尉。」

「咦咦？」

「剛剛曾經說過的，你們曾經向閣下報告過什麼事情，閣下並沒有處理……是什麼事情，告訴我吧。」

Havoc的臉扭曲了一下，還是在Riza Hawkeye的氣場下一五一十的據實以報，「……報告少校翻閱了1915春季的軍演資料，包括預算、人員配置還有......」他講到一半突然發現Rebecca瞪著自己，聲音不自覺得小了下去，「彈藥、地圖......之類的......」

Riza Hawkeye皺起眉，好像在思考些什麼。Havoc尷尬的補上，「但是對方看來對這件事沒興趣，也沒有深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