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鋼鍊RR】 影子的影子31

之後，在Cales Polybius的安撫下，Adys Polybius的情緒終於比較平復了，雖然在開燈看到了Riza的臉後還是很震驚，卻沒有再多說什麼，他們決定要先讓Io回到自己的房間，在爺爺和舅舅的安撫下，Io終於同意被抱回房間了。而Roy Mustang則監視著Riza Hawkeye繳械。

背對著Polybius父子，他將她的槍枝皮套卸下時，心中充滿著愧疚。對不起，又讓妳經歷了這種事情。他收下了她的槍，一塊堅硬的，冰冷的金屬。

在將大衣脫下，蓋在她受潮的肩膀後，Roy Mustang讓Riza Hawkeye在沙發上坐下。看著她盯著頭，不發一語的後頸，他不得不感謝自己沒有晚五分鐘趕到，第三者們的即時到達，可以讓他們兩位各退一步，那就太好了。

接著，他們聽到了汽車駛近，並在門口停下的聲音。

Roy Mustang和Riza Hawkeye同時抬頭，盯著門口。讓人不怎麼驚訝的，Grumman大總統撐著手杖，走到了門口。

他環視了四周，看到了碎玻璃，還有批著男用大衣，沙發上的Riza Hawkeye，「嗯，真是弄得一團亂呢。」

Roy Mustang這才遲緩的扶著Riza Hawkeye站起身，向大總統行了軍禮。

Cales Polybius和Adys Polybius剛好也回到大廳，Adys Polybois雖對大總統怒目而視，自己的兒子卻向他行了軍禮。

「我們談談吧，Polybius議員。」Grumman用手杖輕敲地板。

「總是要有人把事情說開，是吧？」Adys Polybius語帶諷刺的說。

「別這樣，我們都該退一步。」他暗示性的說，「總讓小輩為我們的立場而奔波也不好吧。」

「……去會客室吧。」

大總統點點頭，隨口的說，「Riza也一起來。」

Roy Mustang不自覺的用力的握住了Riza Hawkeye的手。但對方在輕輕回握後迅速的鬆開了手，她站了起來，「是的。」

在她們三位離開後，留下了Roy Mustang和Cales Polybius兩位在客廳對看。

原本先是一陣沉默，約莫三十秒後，Polybius打破了沉默，「嗯，少校是真的懷孕了？」

Mustang衡了他一眼，保持沉默。

在Polybius自討沒趣的在對面沙發下坐下後，輪到Mustang開口了，「你的軍旅前途應該是很美好的，為什麼要幫你的父親呢？」如此吃力不討好的工作，也有可能被拖累。

「嗯……如果硬是要說一個理由，就是我很尊敬他吧。」Polybius聳聳肩，「覺得他是個很棒的人。」

「你所說的很棒的人，是指買通東解，殺害其他不同意見的議員的人呢。」Mustang哼出一口氣。

「啊，你們已經查到這裡了啊。」Cales Polybius看來並沒有慌張，相反的，他很冷靜，雙手交疊在桌上，對Roy Mustang笑了一下，「那你們有沒有查到是因為大總統勾結部分議員，議案才一直無法通過的。」

果然是這樣。曾經身為通訊兵的Adys Polybius眼看自己的任期就要結束了，在被逼急時動用了以往的專業，監聽了反對派議員，然後抓到了他們是在大總統的指使下投下反對票的證據。但是，這個證據的來源不合法，無法公開。被逼到絕路的Polybius像自己長期資助的恐怖分子主動的，又或是暗示性的提起了這件事，東解於是暗殺了反對派的議員，隨後逃竄到東部郊區。

Mustang的推測一一被證實。

「然後你為了要包庇自己父親，必須要確保東解不被抓住，才外調到東部的吧。」

「恭喜你。」Cales Polybius攤開手，「這就是全部的真相。」

Mustang抱住胸口，後傾，靠在椅背上，「我看你倒是頗不擔心的。」

「嗯，我現在心情還滿平靜的。」Polybius誠實以對，「我現在手邊有：閣下插手議會的證據，和中將你一起發動政變的嫌疑，現在又多了一條，中將和直屬副官不倫戀的證據……相信Grumman大總統不可能會選擇玉石俱焚的。」

Mustang不回話，場面再度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


雖然Polybius的態度是有點令人火大，但不得不說，他是正確的。

會面的時間不長，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，Riza Hawkeye率先走了出來。Mustang馬上就住意到了她低著頭，表情看起來有點落寞。

在他遲疑的瞬間，她已經站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，Mustang的右後方。

Polybius看到忍不住從鼻子哼出了一口氣，「少校可真是將軍閣下的影子。」

「這昰我的榮幸。」Riza在Polybius面前收起了脆弱的表情，冷冷的回應著他，「大總統閣下和議員已經達成了共識，由我來向兩位宣布：雙方將會前嫌盡棄，大總統保證自己將不再插手議會的運行，也將不再追查議員的暗殺事情；議員則承諾不會透露所有的事情……包括……私事或是前任大總統任內時的事情。」

「喔？」Cales Polybius靠在椅背上，挑起了眉，「閣下退讓不少呢。」

Riza Hawkeye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，她毫不畏懼的盯著Cales Polybius，「議員方面的承諾還有一項，將會在將近的選舉中公開支持Grumman大總統連任。」

Polybius沒有回話，Mustang則偷看了Hawkeye一眼。她平靜的令人擔心。

就在這時，Grumman大總統從會客室走了出來，單獨的。

客廳裡的將軍和少校們向他行了一個軍禮後，他隨意的擺擺手，「Polybius少校你休息吧，今天大家都累了。」

而當他的視線轉到自己低著頭的孫女身上時，Roy Mustang終於按耐不住煩躁的脾氣，衝動的脫口，「那我們送閣下回座車後，我會負責將Hawkeye少校送回去的，請閣下不要擔心。」

Grumman瞇起眼，哼哼的笑了幾聲，「好啊，那就麻煩你啦，將軍。」

在他們將要離開之際，Cales Polybius叫住了Riza Hawkeye，「少校，有什麼要我幫你向議員轉達的嗎？」

她原本想說『那請幫我謝謝議員近日的照顧。』但是在Mustang和Grumman的注視之下，Riza Hawkeye最後只說出，「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轉達的，謝謝少校的好意。」

她的嘴巴好乾，聲音聽起來很沙啞。



再送走Grumman後Mustang將她送回了半年租期的小公寓。

在Riza去洗澡時，Mustang坐在沙發上，玩弄著好像感受到自己主人心情不好，只敢嗚咽著繞著自己腳邊轉的黑色疾風號。

當她換好衣服，回到客廳時，已經將黑色的假髮拆掉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Riza Hawkeye，金色的，髮尾還滴著水的中長直髮，她穿著棉質的襯衫，肩上還有一條吸水的藍色毛巾。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，她看起來非常的疲勞，嘴唇很蒼白，連在沙發上坐下的動作都顯得有氣無力的。

「上次來時沒有發現，這裡的房間好像比東方那間再大一點。」見Riza Hawkeye一坐下，Mustang連忙開口，為緩和氣氛，他首先選擇了一個自認為無害的話題。

「嗯，這裡的環境我是滿喜歡的，也簽了半年的約。」Riza 撐著椅子，好像用盡了力氣在支撐自己的身體，「但很可能就要搬走了，真可惜。」

「搬走？」Roy Mustang瞪著自己，「為什麼？」

「上次Rebecca說，如果再讓閣下生氣，下次可能就直接被送到南部鄉下了。」她虛弱的笑笑，「現在看來，發生的機率很大。」

「妳並沒有做錯什麼。」

「但總覺得讓所有的人都失望了。」

嗯，真的是所有的人。

現在才發現，Grumman一開始會容許自己接近議員就是希望Riza Hawkeye可以掌握暗殺議員的東解和Adys Polybius間有合作的證據吧，結果自己什麼都沒有拿到，還用楚楚可憐的假象欺騙了Adys Polybius，最糟糕的是，還成為了Roy Mustang的把柄。

又或許是這種政治交換讓自己感到反感吧，而自己還身為談判的籌碼這點更令自己痛苦吧。

「妳並沒有做錯什麼。」Roy Mustang再度強調了一次，他停頓了一下後站了起來，Riza被攬到了一個溫暖的懷裡，「但如果妳覺得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，就放棄了也沒有關係，我也不會拋棄妳的。」

Riza Hawkeye只覺得腦袋很頓，三秒後才讀懂這句話的意思。他是指，自己就算不當軍人了也沒關係嗎？就算投降了也沒有關係嗎？

但這怎麼可能，Roy Mustang還沒有要放棄，Riza Hawkeye當然也只能繼續前進。

「啊，對了，關於那傢伙今天所說的。」Roy Mustang蹭蹭她的頭，覺得一吸氣，鼻子就全是Riza髮上的清香，「你絕對不只是我的影子，這孩子也不會只是影子的影子。」他的大掌捂上了她的腹部，Riza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，透過衣服的布料，熨燙了皮膚，「你們都是我用盡一切要保護的，重要的人。」

Riza Hawkeye在此時回抓了他的手臂，在Mustang低下頭後，只看到她清澈的紅棕色的眼睛，盯著自己。

「我會繼續前進的，一直待在你的背後，請不要再說什麼要我放棄的話了。」

Roy Mustang愣了一下，隨後笑了笑，「那就如同往常一樣，我的背後就交給妳囉。」